Scarlet Quartet

文/丞

图/丞

前情索引：戳我

终于！到了这一大章的最后一小节！！！

原来以为这周之内肯定肝不完的

我……看起来还是有点肝力的

要感谢仓仓和我分享屏，并且监视我写东西_(:з」∠)_

（我才不会说后面3000字是被监视的一小时之内写的呢）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十三）

 

森柚月不再去热田神宫侦探事务所了。

与其说是不去，不如说是连提都不提了。深知女儿脾性的森绘理子曾经暗示着询问理由，森柚月只是用“不想给太郎先生添麻烦”之类的借口予以搪塞，一看就不是真心话。

“柚月，跟妈妈说实话，你跟太郎君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完全变了态度？”这已经是森绘理子第8次询问缘由了，小女警依旧咬着下唇不做声，活生生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坚毅表情。

见状，森绘理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这才退出房间。

随着房间木门关闭的声响，森柚月的表情也缓缓崩坏。

澄澈的蓝眼睛逐渐被水汽笼罩，眼角也泛起了可怜的红。

小女警将脸埋在双手中，双肩开始不规律地颤抖。生怕自己哭泣的声音将妈妈再次引来，森柚月倒入床铺，扯过枕头将脸埋了进去。

登时，啜泣声变作沉闷的鼻音，女孩就这样哭了好久。

 

“哪怕被我这样对待，你也不离开吗？”

那个人用了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冷冽声线，一向温柔的手指近乎粗暴地勾开她的领口，力道之大，甚至将最顶端的一颗纽扣绷弹了出去，粉色的内衣边缘依稀可见。

森柚月瞠目结舌，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青年双手撑墙，缓缓靠近：“……既然你不抵抗，我就继续了？”

“……别……”

“……”轻叹，俯身靠近。

“你别过来！！！！！！！！！！！！！！！！！！”

 

思绪断续在自己将青年猛地推开的瞬间。

森柚月保持着双手捂面的动作，她透过指缝的间隙仰望天花板，只觉得双眼又酸又胀。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要问个清楚的，不管是照片中女人的身份，还是太郎藏匿起的过去。

然而，她明显是失败了。

那个人非但没有告知的意思，反而忽然豹变，不由分说地将她逼到墙角，还说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尽管内心无比明晰太郎绝对不是那种会轻薄女性的人，可真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森柚月还是本能地感到恐惧，以至于使用怪力将人一把推开，之后落荒而逃。

“……太郎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小女警自言自语着，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大半都是有关那个人的问题。

推开了，却放不下；松手了，却一直挂念……这毫无骨气的性格，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

 

另一方面，“研究所组”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谁都没能想到，烛台切光忠居然真的用一餐好料理作为交换，把太鼓钟贞宗接到了有实验室装备的宅邸。而他本人则因“临时公干”，需要出国一周时间。

水无月澪表示难以理解。

首先，她这边的研究进度较以前来说已经有了本质飞跃，一向看重研究成果的烛台切光忠没有理由在这个时间点出远门；其次，太鼓钟贞宗对烛台切光忠来说无疑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将这样一个人交托给包括她在内的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团体保护，安全性显然是打了折扣；最后，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烛台切光忠离开以后，宅邸安保的气氛似乎都变了，冰冷得不像人类的护卫。

当然，这些都不是水无月澪能够改变的，她也不打算浪费时间。

太鼓钟贞宗来到这边之后，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应的症状，不如说，他一开始就跟实验室二人组打得火热。

“不愧是从前就认识的‘老熟人’……”水无月澪讪讪地吐槽着，将试管中的液体滴在了切片上。

不过，纵然关系熟络，压切长谷部也没有让太鼓钟贞宗进过实验室的领域。一般他们三人在实验室工作的时候，太鼓钟贞宗就自己在别墅的房间里呆着，只在饭点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按照一般少年的性格，这样无聊的生活早就如同拷问，可太鼓钟贞宗却仿佛很习惯似的，在聚餐时没有表现出半点消沉。

这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习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水无月澪心中的问号接踵而至。

 

“长谷部先生，都连续加班好久了，我能出去做点点心吗？”

眼看又工作了好几个小时，水无月澪掐着时间点抛出问句。闻言，压切长谷部极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你就不能好好地工作吗？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哎呀，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嘛……”小侦探腆着一张笑脸继续，“再说，研究其实已经进入验证阶段，哪怕没有我也……”

话音未落，眼刀先来，对方犀利的视线仿佛能把墙面击穿。

棕发女孩尴尬地扯着嘴角：“长谷部先生，我这可是大实话啊……”

“有时间动嘴说瞎话，不如多动手做事情。”然后，反驳的词句意料之中地被人一刀两断。

水无月澪讪讪地转过身去，开始无声地演起了“压切长谷部表情模仿秀”。只不过，她才刚开始施展颜艺才华，就被刚进门的大俱利伽罗看了个完整。

“啊……”小侦探尴尬地举起文件挡脸。

“……………………”青年无声地挑眉，顿了几秒之后，绕过她走进门去。

水无月澪目送人家消失在内间，才刚抚着胸脯庆贺安全过关，内间中就不明晰地传出一小声喷笑的音。

嗯，很好，看来素来被誉为“笑肌缺失患者”的大俱利伽罗先生的面部肌肉，已经恢复正常机能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

………………

……………………不对！！！！！！！

庆贺个什么劲儿啊！问题还没解决呢！！

小侦探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回到内间，转而朝大俱利伽罗问起了话：“大俱利伽罗先生~这个点儿了，你饿不饿啊？”

褐色皮肤青年疑惑地看向她，脸上写满“何意出此言”。

水无月澪赶忙接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

“有的话，我等下顺道一起做嘛！”女孩自知不耍点小聪明肯定无法达成目的，便堂而皇之地扯起了谎，“长、长谷部先生叫我去做点点心！”

大俱利伽罗眨了眨眼，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报给水无月澪一个点心名称。小侦探“得令”，立马转身朝外间跑去。

“长谷部先生！大俱利伽罗先生要吃点心，我去做了啊！！！！！”

伴随着女孩雀跃的声线，大俱利伽罗终究还是满头黑线地等来了怒发冲冠的压切长谷部。

什么叫你作恶，我背锅，这下他算是深切体会了。

 

◇◇◇

 

本应远在大洋彼岸的烛台切光忠，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结束了出差事务，此刻正在飞机场等候回本丸市的飞机。

他打开手机，估算本丸市应该已经过了晚餐时间，按照压切长谷部加班狂的习惯，这个时候肯定还拉着研究所的两人加着班。

大俱利伽罗与压切长谷部搭档多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姑且不论。而水无月澪本身是个纤瘦的女孩子不说，还是个被“绑/架”之身，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给她压下加班任务，未免显得太不人性化。

“……还是救救她吧。”烛台切光忠苦笑地从通讯录中翻出压切长谷部的电话，娴熟地拨号。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那端果然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这个时候打电话是几个意思？进度不是上午刚刚汇报过吗？”

“嗯，不是进度的事情。”看来研究所的负责人大人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烛台切光忠识趣地将论点带走，“我只是担心加班太久，你们身体吃不消。”

“——哈？”

“进度的话，按照上午的汇报，应该比之前有了飞跃性进展，她的确给我们指出了一条明路，不是吗？”

“……………………这点我不否认。”

“据说现在已经具备制作成品的可能性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压切长谷部顿了顿，接续道，“但是你也知道，药性对每个个体来说都不一样，还需要进一步的试验与观察。”

“嗯，情况我明白了，真的辛苦你了。”烛台切光忠耐心地铺陈着台词，将对谈的气氛一步步引向自己的目的，“不过，欲速则不达，你是不是又加班很久了？”

“…………烛台切，你什么意思？”

“……关心你的身体健康？”青年无辜地耸了耸肩，语调跟随着动作一同变得轻快，“退一万步说，即便你不在意加班，也不能饿着贞酱吧？”

压切长谷部愣了几秒，随之颇为嘲讽地回敬：“我看……你不是来过问太鼓钟的，是想问问某人是不是吃饱睡好了吧？”

“……既然都是一个研究所的同伴，我自然是一视同仁的。”虽说被对方一句话就戳到了软肋，烛台切光忠却似乎没显得多紧张，“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有充足的休息时间，这样才可能事半功倍。”

压切长谷部沉默了一段时间，他探头望了望虚掩着的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不是很了解那个人啊？”

“……嗯？”

“你难道真的觉得她是那种会夜以继日乖乖加班的女孩子？”

“你的意思是……？”听到这样的形容，烛台切光忠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想。他强忍住上扬的嘴角，继续问话，“她现在已经‘自行休息’了？”

“嗯，这次还学会了甩锅技能。”压切长谷部表示哭笑不得，“说是大俱利伽罗要求吃点心，你认为可能吗？”

或许也是太久没有雨对方聊过类似的轻松话题，烛台切光忠久违地感到几分安宁与怀念。他将快要出口的“他的话可能真的说不定”咽了下去：“我记得她手艺不错，你应该庆幸有口福啊。”

“哟，听起来你好像感觉很遗憾？”压切长谷部打蛇随棍上，不依不饶地给了人家一句追击。

烛台切光忠苦笑：“……的确有点遗憾。”

“……”

即便只是几秒的停顿，也让烛台切光忠充分感受到了对方的尴尬。为了不让话题就此终结，他过问起了另外一件让自己颇为在意的事情：“说起来，你们那边的守卫情况怎样？”

压切长谷部并不是很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便一五一十地将宅邸的安保措施与人员变动告知对方。谁知，自己刚说完，烛台切光忠那边的氛围就毫无预兆地变了。

“你是说，现在负责监视水无月小姐的是曾经在邮轮上出现过的那队人？”连烛台切光忠本人都有些意外，因为这句问话的语气着实生硬到让人难以置信。

“没错，我以为是你安排的？”压切长谷部垂眸思索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队伍里是不是有谁对人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看她好像很忌惮安保队里一个红色头发的人？”

“………………红色头发？”

“对，而且对方好像也很在意她。最初的时候，基本是片刻不离地监视，因为实在是太麻烦，影响了实验进度，我还驱赶过一次。”

烛台切光忠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长谷部君，她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去做点心的吗？”

“是啊，只是去厨房，我想她应该不会趁机溜……”

“不是这个问题，你现在马上去把她找回来！”

“……？？？”

“理由我之后跟你解释，不管怎样，你先把人带回来！”

“……烛台切？”

面对压切长谷部的询问，烛台切光忠并没有给予详尽解释，只是用更为急切的语调催促：“你快去，千万不能让她忌惮的那个人与她单独相处。”

他大概是第一次那么希望自己的预想没有中的。

 

◇◇◇

 

烛台切光忠宅邸，厨房。

水无月澪将第一批烤好的点心装盘，悄悄地给二楼的太鼓钟贞宗送了过去。

小家伙约莫是没想到能在这个时间见到水无月澪，几乎是蹦着给她开了门。之后看到小侦探手中的点心盒，大大的金眸更是闪出了鲜亮的光华。

“小澪姐，这些是你做的吗？都是给我的？”太鼓钟贞宗抱着食盒，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你不是跟我说，不能总吃这些吗？”

“放心，既然是我做的，当然是特殊菜谱，不会影响身体指标的。”水无月澪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这可是我特制的点心，好吃又健康，全天下只此一份，你可要好好品尝~”

“……真的吗？谢谢小澪姐！！！”少年爽朗地笑了。

眼看少年在各色点心中犹豫不决，水无月澪忽然感到几分莞尔。

说起来，这个表情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水无月澪撑着脑袋看着少年，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那么生动，那么灿烂，那么充满活力，就像是……

“……和泉守兼定。”近乎呢喃的语调从齿缝中泄出，让女孩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

这可真是……吓到她了。

那个家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深深根植于她的记忆之中，不论是怎样的情况，都能不差分毫地回忆起来？

而她是不是又在不知晓的情况下，开始思念他了呢？

断续的思绪带起脸部的热度，小侦探赶忙用手背去测试脸颊的温度——果然烫得有些吓人。

不想在太鼓钟贞宗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水无月澪蹭地一声站起身来：“我还得下去给长谷部先生还有大俱利伽罗先生做点心，你先吃着这些，不够的话来厨房找我！”

话音刚落，小侦探便飞也似地奔了出去，只留下一脸惊愕的太鼓钟贞宗在房内，不明所以地咀嚼着。

 

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房间，水无月澪感到心脏依旧在剧烈地跳动。

不过是不经意间想起了那家伙，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如果那家伙看到这一幕，肯定要一脸得瑟地嘲笑我了吧？”一想到和泉守兼定可能出现的表情，水无月澪就无端地感到有些火大，赶忙摇了两下脑袋，强行将和泉守兼定的形象驱逐出脑海，“好了好了，做点心做点心！”

女孩在厨房里灵活地运动着，各种器具都运用得非常娴熟。加工原料、制作成型、细心烤制……在别人看来无比复杂的流程，也是全程一气呵成。

将点心送入烤箱后，便只剩等待的时间了。

这大概是做点心时最无聊的环节了吧？水无月澪百无聊赖地盯着烤箱上的数字，组起胳膊，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

小侦探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烤箱上，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异变。

“不然再做一份特殊的吧，指不定小家伙他……唔？！”

自言自语就这样仓促地终结，接续而至的是不明晰的呜咽与挣扎的响动。

糟糕……

当意识到捂住自己口鼻的手帕上浸染了乙醚时，水无月澪已经没剩多少力气。本就是连续多日通宵加班的情况，再加上这阵折腾，体力早就到了极限。

“唔！唔……唔……嗯……”

脑子似乎无法正常运转，疲劳与倦怠席卷而来，足以让人睁不开眼。水无月澪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厨房重新落入可怕的宁静，仿佛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只有那见证一切的烤箱，还在精准地显示着时间，像是不祥之事的倒计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