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rlet Quartet

文/丞

图/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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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八）

 

清晨，热田神宫侦探事务所。

水无月澪懵懂地张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趴在桌上睡着了，难怪浑身酸疼。她揉着惺忪睡眼，寻思着回房间再睡个回笼觉，却发现身畔多了个人。

长发青年右手还握着钢笔，笔尖点在稿纸上，那片区域早就化开了一片墨迹却浑然不知。他沉沉地闭着眼，平缓呼吸带起肩幅的微小颤动，这静谧祥和的气质与平日里跋扈的形象大相径庭，水无月澪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晚她以一锅泡面与和泉守兼定达成了协定，成功获得抄书小帮手一名。

吃她的面，帮她做事，天经地义。不过，她好像也没鬼畜到叫人家帮她抄完全部吧？

想到这里，水无月澪悄悄地从和泉守兼定肘下抽出写好的稿纸，仔细点数了一遍。加上自己先前完成的量，居然不多不少，正好完成了Boss给的惩罚。

“……这个白痴，还真抄完了？！”禁不住轻叹出声，水无月澪看了看径自换了个姿势的和泉守兼定，不解地皱起眉头。

按理说，这个人应当早就把她列入“不想有所瓜葛名单”前三的位置了。而昨晚她因为连夜抄书异常疲惫，熬夜机能全线瘫痪，很早就昏睡得不省人事。趁这个机会，和泉守兼定想走多远都可以，干嘛还留在这儿和本不属于自己的工作奋战？

共同作业培养出的革命友情？地狱式惩罚劫后余生的同情？还是单纯正义感爆棚维护一下合法公民的人身权益？

啊，一定是最后一项……擅自将人家的动机定论，水无月澪笃定地在心底给和泉守兼定盖了个“好人”的印戳。

春夏之交，清晨的空气还带着些许寒意，和泉守兼定本能地抽了抽鼻子，依旧没有醒来。

“要是在这里感冒了，以后肯定要找我麻烦。”徒劳地找了个看似正当的理由，水无月澪蹑手蹑脚地从阁楼搬下自己用的绒毯盖在青年身上，“我可是仁至义尽了啊，要是真生病了，只能怪你自己体格不好~”

感受到周身变得温暖，和泉守兼定的表情也随之逐渐和缓。水无月澪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草草整理了桌面，转身回到小阁楼。

经过前面一通闹腾，睡意是没了，但现在做早饭的话肯定又会吵醒楼下那个大嗓门。无奈之下，水无月澪干脆打开电脑，趁热打铁重新研究起案子来。

如今犯罪嫌疑人都被警方监控，虽说想要调出审讯资料也不是做不到，但风险实在太大。万一入侵资料库的痕迹不小心留了下来，日后指不定会成为把柄。

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个案子的真相石沉大海，她也无所谓，只要能把HITOMI的内衣拿回来就算完事，没有那个她怎么交差？

“对对对，内衣内衣……我得找内衣。”边嘟囔边刷开熟悉的竞拍页面，水无月澪盯着那些大尺码文胸的销售记录，觉得心情异常拥堵——不就是比她大了几号嘛，为什么这么多人抢？你们一点都不明白平胸的萌！

不过，网站的情况基本如她所料。曾利用过的那个账号自内衣贼被捕之日开始便没有更新了，而下方咨询的留言又多了几条，几乎都在求购与咨询。看来这次警方的行动非常隐秘，抓人的消息至少没传到顾客层。

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当初如果不是意气用事与和泉守兼定打赌，她应该可以在警方接触嫌疑人之前定位到对方。

那天的自己一定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可能如此不冷静。

愤懑地操作着电脑，水无月澪快速调看网站的内部信息，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竞拍网站的网页版聊天工具响了起来。水无月澪愕然地盯着屏幕右侧微微闪动的图标，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用微微颤抖的指尖点击鼠标，消息很快显示出来：“TO 白兔……”

仅是看到开头的称谓，水无月澪就苦闷地咬住了下唇，心跳一瞬快了几拍——

好吧，看来她的厄运探测器今日依旧正常运行着。

 

而和泉守兼定则是被晨光硬生生照醒的。

他眯着眼环视四周，不甚明晰的大脑缓慢地认识着周边情况——干净的桌面，整齐的文具，成堆的手抄法典……还有，一个贴着纸条的硕大保温杯。

随手扯下纸条，青年拧着眉头读出了声：“给你的报酬。吃完别忘记帮我锁门，谢谢。追记，若不照做，单身五十年，一辈子捡不到钱？……水无月澪，你是小学生吗？！”

和泉守兼定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才会老老实实地读完如此无聊的留言，他不耐烦地将纸条拍在桌上，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挂在肩头的小绒毯掉了下来。

谁给他盖的？这个事务所里还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人？

他困惑地捡起绒毯，发现鹅黄色小毯子的边角上，有几个可爱的兔子图案，怎么看都是女孩子用的。

“唔哇，该不会是那家伙的吧？”

一想到自己盖了这玩意一夜，和泉守兼定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嫌弃地把毯子挂上椅背，活动了一下筋骨才想起，睡梦中的自己好像还曾闻到过几丝好闻的味道，难道也是这……

不不不不，和泉守兼定你在想什么？这可是那家伙的哦！那个一餐可以吃两份猪扒饭的大胃王的哦？那家伙的私有物品一定都是饭菜的味道，对，饭菜的！

想到这里，青年感到胃部发出了不争气的悲鸣。

他转眼去看保温杯，昨夜美味泡面的记忆不合时宜地重现脑海，惹得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浪费粮食总是不对的，恩。”

绵长的沉默后，和泉守兼定总算自说自话地找了个借口，继而满心欢喜地揭开保温杯盖——

熟悉的色泽，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粘稠度……曾经让他HP瞬间为0的果菜汁再度登场，绿色的液体在晨光照耀下反射出点点金光，似是在向他热情推销自己。

和泉守兼定明显地抽了一下嘴角。

 

早上8时30分，热田神宫侦探事务所上空陡然惊现骇人怒吼：

“水无月澪，你该死的给我滚出来！！！！！！！！！！！！！！！！”

 

◇◇◇

 

“……！”

好不容易挤进公车的水无月澪无端打了个寒颤。她扯了扯背包带子，另一只手熟练地操作手机，疑似地图的图案很快出现在屏幕之上。

“白兔”是她学生时期在“道儿”上的代号，毕业回国有了正经工作后，以前那些半游玩性质的黑客活动全都停了下来。本就不是以此为生，涉足的时候她又只是个学生，水无月澪一直觉得自己不存在知名度这个东西。

正因为如此，当她收到那个明显掺有挑衅性质的“问候”时，才会如此吃惊。

对方以HITOMI内衣的线索为饵，邀她去指定地点“比试”一场。如果仅是这样，水无月澪当然不会傻到乐呵呵地点头同意。哪里知道，人家非但点明了她现在的周身情况，还在三句话后追加了筹码——

“如果你赢了，‘小兔子’也一并奉还。”

小兔子项链，烛台切光忠。

几乎一瞬间就把这两者联系了起来，水无月澪久违地产生侦探之血狂烈沸腾的感觉。

反正不管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条线索也是目前能够打开路的唯一方法。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便失败了，她一个小小的侦探还能有多大利用价值？况且，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输呢？

就着这股气势，水无月澪将自己房间的备份钥匙压在保温杯下，给和泉守兼定留了个“美味早点”，便带上装备冲了出来。

不过，兹事体大，她也不敢欺上瞒下。思索了几秒，还是拨通了太郎的电话。

“……水无月君？”

“Boss，等下您要去事务所的吧？”猜想太郎应该还在自己公寓，水无月澪压低音调。

许是听到了交通工具的嘈杂声，太郎的声线中渗出几分警觉：“……你在哪里？”

“法典我都抄完了，现在要赶去一个地方查案子。但是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你说？”

“如果我今天下午还没有回到事务所……”水无月澪不自觉地在拿着手机的手上加了力道，一字一顿地强调，“请把我的个人电脑毁掉，一点数据都不·要·留。”

 

“胡闹，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水无月君？……水无月君？！”

一夜未眠的太郎没想到大清早就收到部下意味不明的电话，他摁住发疼的太阳穴，立刻回拨了号码，但只能听到无限的占线音，显然是水无月澪做了手脚。

他早就警告过水无月澪，凡事太过深究未必是好事。所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强大，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

匆匆收拾好所需资料，太郎麻利地驱车赶到事务所，还未掏出钥匙，大门便从内而外猛然打开。

“你还有胆回来，看我不收拾……？！”

和泉守兼定黑着脸撂出狠话，一双蓝眸射出如剑般锐利的视线。但这些攻击被太郎完美的平和障壁一一反弹，并狠狠地扎上了和泉守自己的膝盖。

碍于面子，青年只能轻咳两声，顺势整了整领带：“你来得正好，能告诉我那个倒霉部下去了哪里吗？”

“水无月君果然不在事务所了……？”最坏的预想中的，太郎再度皱起了眉。

“啊？对啊，留下这么一锅‘生化武器’就消失了呢。”说完还不忘把果菜汁展示给太郎看，和泉守兼定的鼻间哼出几丝嘲讽，“她不去研究武器真是可惜了。”

“和泉守刑事，如果她真的想的话，那件事也并非不可能……”

“——？！”

尽管应当是句玩笑话，太郎严肃的神情却带着某种确信的力量，足以让和泉守兼定嗅到事件的味道。

眼看长身男子迈着长腿越过自己，难掩焦灼地朝水无月澪的阁楼房间走去，和泉守兼定当机立断地转身扣住对方肩膀：

“……喂，那家伙，出什么事了吗？”

 

◇◇◇

 

水无月澪站在巍峨的摩天大楼前不可自制地张大了嘴。

由于早就在心里将“决战之地”构造为破败不堪的废弃小巷之类的场景，这般气势蓬勃的硬件环境硬生生地超越了她的想象。

她反复对比着memo账上的记录与手机上通过解谜得到的地图，仍是不确信地歪起了脑袋。

给她信息的人是个老手，IP等个人信息完全无法追踪，更别提定位身份了。唯一的线索便是对方接连不断给出的谜题，只有把所有谜都解开，才能收获线索找到地图。就因为这复杂到令人发指程度的前奏，水无月澪的耐心指数在连续破解了两位数个谜题后，已经逼近临界线。

她深切地觉得自己是被人耍了，可心底依旧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件事背后藏着大秘密，绝对不能一走了之。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水无月澪谨慎地备份了自己行进的路线，方才踏入建筑物的大门。

这是本丸市有名的写字楼，许多业绩颇丰的公司都在这里设立了分部，烛台切光忠的会社也不例外。如果这件事真是烛台切光忠指使的，倒也算冤有头债有主？指不定他还记恨着那次“下午茶放鸽子”事件？

按照对方的指示，水无月澪选择了观光电梯一路来到大厦顶层。眼看城市的车水马龙在自己脚下逐步变作蝼蚁大小，她不免有些胸闷气短。

电梯到达顶层，水无月澪赶忙窜了出来。身着干练黑色套装的年轻女子早已等在那里，她微笑着做出请的姿势，一言不发地在前方带起了路。

水无月澪小心翼翼地跟着对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生怕忽然从旁边房间里冲出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物。然而，这一路非但没有那些磨难，还安静得出奇。

“那个……请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这样的气氛着实太蹊跷，水无月澪忍不住问道。

自然不会有什么回答，干练女子在楼层中百转千回，将水无月澪带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未等她从愕然中清醒，便重重地将人推入门中。下一秒，密码锁轻巧地锁上。不止如此，对方还非常“贴心”地在外面加了一层重型门锁，即便破解了密码恐怕也难以逃脱。水无月澪赶忙冲过去砸了几下门，料想之中的纹丝不动。

我的老天爷，这算绑架吗？我会报警的你信不信？

气冲冲地掏出手机，水无月澪正要拨号，却绝望地发现信号标示变作了“圈外”。

这个房间居然有信号屏蔽装置？太扯了吧……

就这样与手机互瞪也不是办法，水无月澪拍了拍双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重新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四面无窗，只有天花板上的换气扇勉强起着换气功能。根据进楼时看到的分布图，顶层应当没有租出去，而她一直怀疑的烛台切光忠所持的会社则在十几层楼之下，与这层似乎并没有直接联系。

说起来，自从她乘上电梯，先前频繁发来的指令也一同停止了，难道是被这里的干扰装置屏蔽了信号？

想到这里，水无月澪再度掏出手机，悄悄地把先前标注过的地标备份了一遍。她抬眼盯着门对面那扇成色较深的墙面，怀疑地皱起了眉。

 

与此同时，隔壁房内。

“‘白兔’捕获完毕，不过人家貌似发现墙面是单面透视镜了，接下来怎么办？”青年戳了戳监视器的屏幕，惬意地呷一口咖啡，夹着手机继续报告道，“还要赌吗？”

“……不就是为了赌才把人叫来的吗？而且这么看着她，也挺有意思。”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擅自甩出那个筹码呢。”

“不那么说人家不来啊~”毫无愧意地回了一句，青年在电脑前支起脑袋，“……那是她的宝贝。”

“哦？看来还不能轻易放手呢。”

“……你压根没打算把东西还给人家吧？不管她这次成功与否。”

“恩，谁知道呢？”

“……小心以后被人记恨哟。”

“那样好像也不错？”

“……………………………………………………无法理解你的恶趣味。”

 

并不知晓在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范围内有了这么一段对话，水无月澪焦躁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房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墙面忽然出现了响动。一阵机械运作的声响后，墙面平缓开启了小格子，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被推了出来。

水无月澪犹豫了几秒，还是上前取过电脑，熟练地开机。这台电脑是新品，桌面简洁干净，她粗粗地浏览了一遍储存内容，果不其然发现了耐人寻味的解密程序。

“又来这套？”一路上的破解已经让她没了耐心，这会儿又要继续吗？水无月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了个内衣我也真拼……”

反正被关在这种鬼地方也没有别的事做，水无月澪囧囧有神地敲击起了键盘。制作这个程序的人心思缜密，而且心眼颇多，根本不留后门。她苦闷地破解着一环套一环的密码，到了最后一栏的时候，几乎都要吐了。

“……有毛病吗，加这么多层防护。”边快速调看着破解进程，边马不停蹄地思索，水无月澪虽嘟着嘴骂骂咧咧，心底却不合时宜地存了一丝欣喜——她好久没遇到这么强有力的敌人了。

见招拆招的破解过程宛如没有硝烟的战争，水无月澪觉得以前背着教授帮其他同学篡改学分时都没这么紧张。

十五分钟后。

“……解、解开了。”

随着enter键的敲击声，博大的数据库在屏幕上映射出来。水无月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纷繁的报表，禁不住倒吸一口气。

老天爷，这些……不是烛台切会社的账目报表吗？！小到会议用的资料成本，大到交易项目的具体金额一应俱全。

“哇塞，他的生意都做到南非去了吗……？”

下意识地遮住双眼，水无月澪觉得自己是做了大死。难不成她拼命了这么大半天，是帮人家的竞争对手做了嫁衣裳？！

她会不会被烛台切光忠控告盗取公司机密啊？！

 

◇◇◇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能这么玄妙。

一小时后，水无月澪满心疮痍地站在HITOMI公寓门口，疲累地按下了门铃。

五十岚枫应声开门，看到来人的瞬间便回身唤了一句：“……侦探小姐来咯。”

“哇，你真的找回来了？太感谢了！”长相甜美的少女偶像接过装有内衣的小行李箱，笑靥如花，“不愧是枫姐，找的人真靠谱！”

“我就说吧，没有热田神宫侦探事务所解决不了的事件。”明明只是去报了个案，五十岚枫的语气却自豪得仿佛案子是自己破的一样。

水无月澪看着激动的两人，只觉得生无可恋：“既然事件解决了，我就回去了，后续事宜请跟Boss直接联系吧，我……”

“啊，酬金的话，刚才已经打给太郎先生了，你大可放心~”五十岚枫的效率果然很高，才那么几秒就付出了一笔巨款。

“啊哈哈哈，这、这样啊，那就好。”水无月澪在内心深沉地叹息，其实她只是想说今天用脑过度，再不回去补眠她就要死了？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依旧心有余悸。

当时，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拷贝一下烛台切会社账目以作交涉筹码，房间的警铃便忽然响了起来。不过半分钟，装备精良的安保人员便蜂拥而入，吓得她条件反射地举起了双手。

这群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料，水无月澪几乎被警棍戳了一路，直到下到一楼大门时，先前领她去那个可疑房间的女子又等在了那里。她把小型行李箱交给水无月澪，再度一言不发地离开。

打开箱子一瞧，里面放着的，可不就是HITOMI酱的宝贝内衣吗？

虽不知自己是被谁摆了一道，但刚“窃取”了人家商业机密的水无月澪也不敢在这片区域多做停留。箱子上还贴着一张字条，上书“考核通过”，还贴心地盖了个小红花的章。

为什么HITOMI酱的内衣会在这里，并且还被当做筹码？为什么她的代号和现在的身份会被人了解得那么清楚？又为什么要她破解烛台切会社的账目密码？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卷入了不得了的事件，水无月澪觉得额角渗出了冷汗，她慌不择路地跑，甚至忘了自己可以使用代步工具。

就这样一路飞奔，还是到了当事人的家。

回想戛然而止，水无月澪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强行打起精神：“呃，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先回……………………喂，你在干什么？！”

少女提溜着半燃火苗的内衣，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她：“被那种人偷过的内衣，我留着干嘛？”

 

水无月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非正规途径弄回来的“战利品”全数化成灰烬，心中仿佛有千万匹野马奔腾而过，把她脆弱的内心践踏得一片狼藉。

联想到烛台切会社账目中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数字位数，她只能咬牙切齿地说一句——

你们这些没血没泪的有钱人，都去死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