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rlet Quartet

积攒了好久终于拉出来见人啦，让各位久等（//▽//）

嘛，废话不多说，我们一起走进鸡飞狗跳（并没有）的故事中吧【竖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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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丞

图/丞

（一）

凌晨2点。

本丸市一如既往地陷入静谧之中。然而，城市中心一角的某个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其中时不时传出的声响足以让途径的人哑然驻足。

看来，本丸警视厅搜查一课三号审讯室的常规戏码，今天也在绝赞上演。

 

“好，还是不说是不是？！”

身材颀长的长发男子一拳敲在桌上，连动着桌面上的水杯与硕大空碗短暂滞空了几秒，随即骨碌碌地平安落地。

而只身坐在桌前的棕发女子视线跟随餐具们的动向走了个抛物线，终究又回到了对方身上。面对如此“凶神恶煞”，她毫不介怀地低头看表，顺道还打了个哈欠。

不过，这一系列动作在对方看来显然极具挑衅意味，长发男子双手扳住桌面压低身子，湛蓝的瞳眸中蕴着静静燃烧的火焰，似乎一旦爆发便能燎原。

她歪着脑袋与他对视，好像根本不明白对方愠怒的理由：“……和泉守刑事，您也想吃的话，早点说嘛。我的胃口您又不是不知道……”

“满口胡言！”又是一记重击，桌面恰如其分地凹陷了进去，惹得棕发女子吹了个口哨。他感到自己的忍耐就快达到极限，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水无月澪，我再说一次。作为本丸市的合法公民，你有义务配合调查工作，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又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那种地方……”

“和泉守刑事，和泉守兼定先生，既然您都说我是合法公民了，我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难道不是我的自由？”不改满面笑容，水无月澪熟练地将两只空碗叠在一起推向对方，“……不好意思森刑事，请问能添饭吗？”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

“和、和泉守前辈，别冲动！无论如何付诸暴力都是不对的！”见状，原先守在门口的卷发女子忙不迭地上前阻拦，“……还有，这、这里是警视厅，不是饭店，当然不给添饭！”

“诶……小气，森刑事，您今天给的饭量太少了，这不是虐待我吗？”边说着还边嘟起了嘴，水无月澪的委屈演技看来已经炉火纯青。

“什……？”

森柚月觉得，自己一开始的的确确是想阻止身为前辈的和泉守兼定收拾对方，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那句话，她忽然很想举起双手双脚赞成，顺道大声说一句“前辈，揍她”。

然而，就在两人的愤怒指数达到临界点时，审讯室的门悄然开启了。

高大的男子欠身进门，流苏一般柔顺的长发在脑后束成整齐的马尾，与他利落的装扮非常相称。似乎一瞬就嗅出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他无奈地吁出一口气，对桌前的两人点头示意：“抱歉，我的助手貌似又给两位添麻烦了。”

“诶？啊，没、不……太郎先生，完全没有……她，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森柚月语无伦次地回应着，极快地窜到了和泉守兼定身后。

对此，被称作“太郎先生”的男子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深究的意向。他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文书，语调平静：“那么，和泉守刑事，能让我带她走了吗？”

“啧……”

看到文书末尾课长熟悉的字迹，和泉守兼定便明白今天的问询又要戛然而止。他没好气地扯过文书，利索转身，朱红的耳坠在灯光下划出一道晃眼的曲线，大长腿几步就迈出了门外。

相较于和泉守的干脆利落，森柚月貌似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怔怔地盯着面前的高大男子，几度欲言又止。直到对方不明所以地垂眸询问“怎么了”，她才如梦初醒，慌不择路地逃出门去。

“哇哦，boss，你又把人家吓到了~”

“……”

“哎，您别瞪我啊，我只是实话实说？”

“………………………………回去了。”

“——————是~”

殊不知，乍看之下荒诞不羁的流程，在这个审讯室早已是“优良传统”。

 

【一年前】

卯足全力地立正、敬礼——

“森柚月，前来报到！”

“森柚月……前来报到？”

“森柚月！前来报到！”

“森·柚·月！！前·来·报·到！！！”

当试验到第四种呼声时，卷发女孩终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右手不住地调整警帽的位置。

今天是出勤首日，绝对不能掉链子！如此想着，森柚月在心中握起了拳头，她匆匆回想了一遍报到流程，狠狠地做了十多次深呼吸，方才下定决心踏出步子。

警校不是个容易进的地方，回想起当年备考K书的经历，森柚月还是会不自觉地抖三抖。好在那地狱一般的日子总算过去，虽说成绩挂在边线，她这光荣的从警之路倒也顺畅地铺了起来。

然而……

在辗转过诸多科室操办繁杂的入职手续后，森柚月悲凉地发现早晨发声练习的气势早就消散了大半。她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那些繁琐环节，机械地将入职安排列表上的诸多事项一一划去，终于在下午时分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辅导前辈——本丸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和泉守兼定。

要说第一印象，森柚月觉得和这个男人与自己想象中的刑警形象相距甚远。

堪比街边海报中偶像的俊美容颜，与T台模特别无二致的高挑身材，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分外扎眼的朱红发带与耳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位一课的王牌刑警，好像很容易被“挑拨”？

 

森柚月的这种感觉，来源于入职后第一次见习审讯。

那日见过和泉守兼定后，对方临时接到了审讯case。怀抱着多学一点是一点的想法，森柚月主动申请随行，就这样顺理成章跟了过去。

“唔，果然和警校的模拟练习完全不同……”抬头凝视门前“三号审讯室”的标牌，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心脏，生怕那狂乱的跳动被人看出来。

有没有搞错？现在就紧张成这样，成何体统？

这头还没做好思想准备，那头的审讯却早已开始。无奈之下，她只能从旁抽了一张折叠凳，乖乖地坐在角落观察。

原以为接受审讯的应该是“非奸即盗”类别的人种，森柚月早在脑中勾勒了无数张穷凶极恶的嘴脸，可现实却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那个女孩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一对雀茶色的眼忽闪忽闪的，总带着那么点狡黠。她蓬松的棕色长发随意束在脑后，与不施脂粉的素颜倒也相称。只是……明明置身这种高压的环境，她居然显得万分自然，嘴角还一直噙着笑。

似是感到如注的视线，棕发女孩转过脸来，森柚月来不及躲闪眼神，就这样与她四目相对。

呃，这种时候该怎么办的来着？忙乱地在脑内搜寻对应措施，森柚月感到额前渗出了薄汗。

“噗……”

“诶？”

纵然喷笑声被人刻意压住，还是不偏不倚地传到了森柚月耳中。

天呐，她竟然被一个接受审讯的人嘲笑了？那个人还和她差不多岁数？简直贻笑大方？

琢磨着自己应该给出点反击，森柚月屏息凝视对方。说起来，这个女孩子还真奇怪，明明穿着露出度极高的夜店风豹纹小短裙，一看就是刚从风月场所出来，却连个发型都没做，更别说精致的妆容了。

观察至此，森柚月忽然感到有点不爽了，这个人是对自己的素颜有多自信？见对方依旧瞅着这边，她不假思索地放话：“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刑警吗？！”

“恩，怎么说好呢？”只手撑脸，棕发女孩笑着回答，“……大概是没见过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刑警？”

“你……？！”

与森柚月的反论一同响起的，是大门被人全力推开的声响。

屋内两人循声望去，来人正是和泉守兼定。他一手拖着宽大外套，走近两步，不由分说地抬手将外套扔了出去：“穿起来！”

“……哈？”被衣物直击颜面的棕发女孩错愕地发出单字音节，她盯着那件酷似冬季警服的外套，首次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和泉守前辈莫非是怕人家女孩子着凉？意外的是个温柔的人嘛……在旁目睹一切的森柚月如此想着，却被人家在下一秒狠狠地“背叛”了。

“我叫你遮一遮，小小年纪就穿得流里流气，简直没眼看！”

“和泉守刑事，我是不是小小年纪您清楚得很，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棕发女孩讪讪地开口，却还是将外套披在了肩上。

森柚月摸出警察手账记录着所见所感，希望能理清这两人的关系。从目前情况来看，和泉守前辈与这个棕发女孩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对，貌似更类似于孽缘的关系？紧紧盯着手账中的各种注释，森柚月深切地感受到——

大人的世界……真是看不懂啊。

 

好在和泉守兼定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那些存于森柚月脑中的细小疑问在之后的审讯过程中逐渐明晰。

棕发女孩名叫水无月澪，如假包换的真名，身份证件也一应俱全。本丸市合法住民，由于双亲皆在国外，一直处于独居状态。更让人愕然的是，她的职业竟然是私家侦探，就职于热田神宫侦探事务所。

森柚月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骤然出现的痛感让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有没有搞错，是传说中那个没有破不了的案子的热田神宫侦探事务所吗，该不会是重名了吧？要知道，早在警察学校时期，森柚月就曾听过这个侦探事务所的名号，据说不少警方悬而不决的案子都是在这个事务所的协助下告破的。只是事务所的所长为人低调，其个人情报与所内相关信息都是大写的谜。

热田神宫侦探事务所也是家道中落了啊……竟然饥不择食地选了这么个员工。无端地产生忧国忧民的情绪，森柚月绵长地叹息。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不知道这叫妨碍公务？！”乓的一声，和泉守兼定的拳头打在了桌面上，却惊得森柚月掉了手账。

真是吓死个人，明明被审讯的另有其人，为什么会产生这么浓重的压迫感？她哆哆嗦嗦地捡起手账，暗自感叹和泉守兼定不愧是“一课之鬼神”。如果她被人这样施压，只怕是早就想交代个一干二净了吧？

意料之中，那位直接承受“怒吼音波”的女孩此时也苦闷地皱起了眉。见状，森柚月忽然生出了几分作为“战友”的自豪感：“和泉守前辈的威压感果然不是盖的，太强悍了！”

然而，事实又华丽地来了个托马斯全旋，狠狠地抽了森柚月一嘴巴。

棕发女孩侧过脸盯着她，眼中满是无处排遣的委屈。她双手按在胃部，有气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你们虐待我，不给饭吃，我都要饿死了……”

 

……

…………

………………

……………………

…………………………

什·么·玩·意·儿？！！！！！！！！

森柚月愤愤地想着，怎么都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麻烦给我两份〇野家的猪扒饭定食，超大份的，加蛋黄酱！”

我是刑警吧？不是送饭的吧？彼时水无月澪灿烂的笑容与爽朗的声线擅自浮现于脑海，森柚月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提着依旧处于拨号状态的手机，另一只手中的外卖传单眼看就要被揉烂。

“您好，这里是〇野家……”

“两份猪扒饭定食，超大份，蛋黄酱，谢谢！”

“……诶？”

“没听到吗？现在立刻马上！”

“是？！但是……”

“但是什么？你们不是服务业吗？不是写着24小时外卖服务吗？告你欺骗消费者哦？！”

微妙的沉默后，电话那头方才传来颤颤巍巍的回话：

“小、小姐，您还没告诉我送餐地址……？”

“……………………”

 

半小时后，森柚月捧着热气腾腾的猪扒饭定食回到审讯室，先前还一副生无可恋脸的水无月澪马上来了精神。她喜笑颜开地盯着两个硕大的饭盒，眼中仿佛能蹦出星星。

啊，原来这个人有饭吃的时候会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啊……脑中盘旋着诸如此类的无聊思绪，森柚月坐回了角落。

“行了，你要求的猪扒饭也送到了，可以说实话了吗？”在身前交叠双手，和泉守兼定的忍耐好像也走到了极限，“……别光顾着吃。”

“泥冷依哈啊（你等一下啊）……”大快朵颐的女孩哪里有功夫回话，她叼着一块金灿灿的炸猪扒，筷子又伸向了第二盒。

吃得太快，猪扒上的蛋黄酱无巧不巧地弹了出来，溅在她披着的警服外套上。一瞬间，和泉守兼定周边的气温就低了几个摄氏度。

“喂……”他沉声。

“恩？”她继续咀嚼。

“……弄脏衣服了。”

“……啊？哦。”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蛋黄酱污渍，水无月澪了然地点了点头，“……反正又不是我的衣服，无所谓啦。”

“哈？”这个回应太过理所应当，和泉守兼定一句“那是我的衣服”就这样壮绝地卡在了喉头，再也发不出去。

“……哈，真美味！”言语间，两大份猪扒饭定食全都消失殆尽，水无月澪满足地拍了拍腹部，大咧咧地朝一旁的森柚月笑，“森刑事，多谢您的款待！”

“啊，不、不客气？”反射地做出客套的回应，森柚月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这个人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难道厚脸皮是侦探的必备技能？

该不会连那个热田神宫侦探事务所所长也是这么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吧……？

其实，对于“所长”的真面目，森柚月还是有点小小期待的。自小就憧憬惩奸除恶之人的她，在听闻那些传奇般的故事后就在意了起来，继而理所当然地把人家当成了努力的目标与偶像。

唔哇，真不想看到偶像堕落的模样。

 

“和泉守，出来一下。”

短促的敲门声后，同事把和泉守兼定叫了出去。森柚月捏着警察手账，视线交互于水无月澪与门口，只希望这个不得其法的审讯时间能早些过去。

门外的对话并不明晰，但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诸如“又是他”、“搞什么”、“绝对不放”之类的词句。

难不成是遇上麻烦了？不好的预感浮现脑海，森柚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前辈有难，后辈帮忙，理所应当嘛！于是，她正了正警帽，理好警服的领口，英姿飒爽地走到门边。

很好，森柚月，你能行的！

就着自我暗示的气势，她猛地打开审讯室大门，顺势向前迈了一大步：“审讯中，请肃……唔噗？！”

 

“小心。”

沉稳的声线，坚实的臂膀，温热的手心……一时间，空气中仿佛陡然多了几丝暧昧的气息。森柚月呆然地撞在迎面而来的人怀中，半晌都没能回神。

她不知所措地仰起脑袋，那人的容颜在背光的状态下不甚明晰，轮廓却仿佛勾勒出了神圣的光圈。

这个人……到底是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