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rlet Quartet

文/丞

图/丞

前情提要：戳我

好的，其实，我觉得看完这章

我终于可以指天誓日地说一声，看吧，我是不是很诚挚！！！！

然后感觉大家看预览图的时候就能看到一点小剧透……

恩……这个是不可抗力wwww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五）

 

泛着暖黄色光晕的房间内，咖啡机发出和谐的咕嘟声。

水无月澪见咖啡煮得恰到好处，便从一旁的取过杯子，娴熟地将黑褐色液体倒入其中，又随手抓了些奶浆和健康糖。

“还是老样子？”见她扬了扬手中的物件，青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将斟满咖啡的杯子放在对方面前，水无月澪终于脱力一般地跌坐进小沙发里：“……你这次真的吓到我了。”

“我只是看你不在房间，就等在门口而已……”对此，青年颇感意外地耸了耸肩，“你是把我当成别人了吧？”

“呃……”

“唔，让我猜猜看哦，能把你吓成这样的……”青年好整以暇地组起胳膊，一对金眸里满是得意之色，“该不会是你曾几何时拜托我调查的那位吧？”

“嘘——！”明明对方没有说出具体姓名，水无月澪还是及时地做出了噤声手势，“你找死啊！”

“唔哇，感谢你如此配合的苍白脸色。”青年识趣地打住话题，转而抿了一口咖啡，“哟，几日不见，功力见长啊。”

“……多谢夸奖。”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女孩再度靠上沙发靠背，“然后呢？你总不至于因为想念我泡的咖啡，专程跑到这艘船上吧？”

闻言，青年无辜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鹤·丸·国·永，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水无月澪禁不住揉起了太阳穴。

对此，被称为“鹤丸国永”的青年却径自支起脑袋：“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才上船第一天，莫非你就和那位大佬发生了什么？”

“何止是发生了什么……”只怕这次的邮轮之旅，从一开始就都是人家设的套。

“看起来是一言难尽？”

“准确地说，是槽点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么严重？”

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水无月澪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很孬种地决定求助现场观众。她朝前方探了探身子，压低音量：“那个，我问你个事。烛台切光忠他……这么介意被人私闯民宅吗？”

“……………………哈？”鹤丸国永非常配合地露出了“换你试试”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私闯民宅是大罪，可我一没偷二没抢，只是‘借用’了一下人家的游泳池，这也不行？”

“…………”

“好吧，好吧，我交代，其实还有……”见对方满脸写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水无月澪沮丧地呈上新的罪状，“我好像不小心侵入长船集团的数据库了……”

“你这个不小心还真是别致。”听到这里，纵然是鹤丸国永也只能绵长叹息。他扳住水无月澪的脑袋，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真不是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而盯上你的。”

“………………诶？”

才刚让一丝喜悦沁入心脾的水无月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算是默认她被人盯上的事实吗？！

眼前的青年依旧讳莫如深，他端详着水无月澪失了血色的面容，无奈地撇了撇嘴，收回手搭在了沙发扶手上：“你放心啦，我这次不请自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查查这件事。”

水无月澪有些意外。

她深知鹤丸国永的工作性质，拿钱办事互不相欠一直是他们那行默认的规矩，况且之前她委托对方调查的事情已经全部报告完毕，他的工作应该是完成了。向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的鹤丸，怎么可能主动蹚浑水？还是说，这件事背后牵扯着太多她不知道的内幕，那个人只是在工作之余满足自身的好奇心？

就在女孩冥思苦想之际，鹤丸抬手看了看表，不急不缓地改换了话题：“哦，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吓到我了，大概。

“我想给你介绍个人。”鹤丸倒也不遮不掩，一句话直捣黄龙。

“……谁？”

青年微微眯起眼，终于露出了熟悉的恶作剧笑容：“恩，姑且说是帮我混进来的恩人……吧？”

 

◇◇◇

时序已至深夜，太郎太刀却没有什么睡意。

他回头望了望早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长曾祢虎彻，轻轻地叹了口气，拾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出门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四周也静谧得很。青年披上外套，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才徐缓地转向甲板的方向。

如他所料，这个时候的甲板早已褪去白天热闹的气氛，安静得甚至有些诡异。太郎太刀盯着邮轮行进压出的水花，不知为何就出了神。

说起来，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同样是个月黑风高的日子，一点都不适合出游。但他和那个人都拗不过弟弟的执着，硬是被拉着到一艘邮轮观看当季最热门的时装走秀。

明明平时总是把工作挂嘴边，看起来好像对这些璀璨的事物都不感兴趣。可一旦亲眼目睹那些光鲜亮丽的服饰，那个人还是露出了钦羡的表情。

“说到底，——其实也……”青年抿了抿嘴，嘴角却浮现几分苦涩。

他从口袋里摸出皮夹，小心地打开，视线便停留在了一处。

那是一张有些年代的老照片，两个学生模样的少年被人扯着胳膊“强势入镜”，一个略显讶异，一个兴奋不已。少年们有着相仿的容貌，同样漂亮的金色瞳眸更是显眼。

太郎微微眯起了眼。

这段时间，他想起那个人的频率明显上升了。

是因为掩藏多年的疑团快要解开？因为真相正在一步步浮出水面？抑或是……遇到了让他在意的人？

青年收起皮夹，侧身靠在栏杆上。

不管原因是什么，总是沉浸在以前的回忆中也不是办法。如果那个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又少不了一通说教，而他也注定无法还嘴。

连自己都没有发觉，青年竟淡淡地笑了出来：

“……抱歉，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没能让你放心。”

 

◇◇◇

凌晨6时30分，邮轮上的人们迎来了和煦的朝阳。

然而，对于过惯了舒适生活的贵宾来说，此时还远远不到起床的时间，因此邮轮内部还是一片安静祥和。

没错，除了极个别的“例外”。

 

“回收完毕……………………哈欠……”

水无月澪无力地从墙角收回最后一个隐藏摄像头，又替换上新的监测设备，确认一切运行正常后，她才舒展身子，狠狠地打了个哈欠。

老天爷，要知道别人都在惬意地梦会周公时，她可是绷紧神经盯着监视器，生怕自己小盹一会儿都能让保护对象遭遇不测。

好在第一个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鸣狐所在的楼层甚至连可疑人员都没有出现过。

“没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吗？”女孩揉着惺忪睡眼，深切地觉得自己需要搞点咖啡提提神。虽说她是个擅长熬夜的主儿，可一想到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好几天，她就感到头晕眼花。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行动Boss的态度非常坚持，却不像是只为了案子。你想想看，如果只是为了保护委托人，他完全可以住到对方的房间贴身防护，何须刻意找其他落脚点？

当然，作为员工，水无月澪也没有怀疑老板的兴趣。况且，按照太郎那种一板一眼的性格，肯定做不出刁难下属这档子事。如果他坚持要来的理由不是因为委托人依赖，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和五年前那件事有关……吗？”想到这里，水无月澪皱起了眉头。

关于那个事件，太郎虽不至于对她缄口不言，但也绝对不会主动提及。水无月澪深知那件事意义重大，自然也没有强行追求。

事件的来龙去脉她通过自己的门路了解了大半，现在查案的空档也会顺道打听点消息，可惜案件背后似乎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每次接近真相时都会遇到来历不明的阻挠，让人无法参透。

算了，Boss给她的任务是保证鸣狐的安全，她还是先把眼前的任务完成了再说，不然着实对不起自己侦探的名号。

按照预定安排，今天下午鸣狐就将在邮轮剧场上演第一场魔术秀，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放松！

用手拍击双颊，水无月澪将睡意全数驱散。她点数了一遍随身行头，轻手轻脚地朝邮轮剧场的方向走去。

这艘邮轮的安保系统非常完善，公共场所的门锁全都是最新式的密码锁，每天都会更换解锁密码，而能够操控这些的装置在底层监控室，到达那里之前还需经过三道防线，没什么武力值的她单身潜入着实有点困难。

不过——

“如果只是混进这地方，应该不成问题。”女孩抬头看了看处于走廊正中位置的剧场招牌，颇有自信地勾起了嘴角，“还有五秒……”

5、4、3……

表面上的数字有规律地变化着，当表示秒的数字变成0的瞬间，水无月澪一个箭步冲到剧场门前，将早就捏在手上的装置装到了密码锁边。她快速呼出虚拟键盘，手指在按键之间跳跃着，不过一会儿，门锁的指示灯便跳到了绿色一边。

不敢浪费一秒，水无月澪顺手将设备拔除，一闪身便钻到了剧场里。

“呼……还好这边的监控是定时换记录卡。”女孩靠着门瘫坐在地上，只感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其实，关于监控空档的小道消息，还多亏了昨晚突然来访的鹤丸。

 

【8小时前】

“哟~”

“………………哟？”水无月澪眨巴着双眼，学着对方的样子举起右手，狐疑地打了个招呼，“请问……？”

“别看他这样，可也是个小有名气的黑道小少爷哦~”鹤丸熟稔地伸手揉乱了邻座人的一头金发，“是吧，狮子王？”

“哪有那么夸张？”被称作“狮子王”的少年……准确地说应该是青年，用手臂将鹤丸的手挡开，转向看起来似乎没能理解状况的水无月澪，“抱歉抱歉，鹤丸说无论如何都想给我介绍个有趣的人，我就跟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呃……”有趣的人？我吗？水无月澪条件反射地朝鹤丸投出眼刀。

“别这么看我嘛，你知不知道这艘邮轮的安保系统是由谁负责的？”鹤丸故作神秘地压低声线，视线却飘飘忽忽地转向一旁。

水无月澪顺着人家的视线一路看去，最终定在了对面的金发青年脸上。

一瞬，女孩便明白了：“诶？该不会……”

“我只是代替老爷子来的，才不是什么负责人呢。”似是不满这个名号，狮子王在扶手上支起脑袋，“要不是因为临时有事，这次的安保肯定还是他全程负责。”

话如其人，真是名言。

虽说才聊了没几句，水无月澪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诚挚的性格。而鹤丸会在这个时间点向她介绍负责安保系统的人，是不是意味着……

她深呼吸一次，转向狮子王的方向，郑重地低下了头：“我知道忽然咨询业务问题很冒昧，可是……能不能请您通融一次？”

“哇，这、这是干什么？”显然在来之前鹤丸没和人套过招，状况外的狮子王慌忙地摆起了手，“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你别这样……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听到对方含糊地嘀咕诸如“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之类的句子，水无月澪在桌下握紧拳头：“那么，您能告诉我，这看似密不透风的安保系统，哪里有可趁之机吗？”

 

“哈，没想到那个人真的会说……”回想戛然而止，水无月澪感到自己的心跳回复正常频率，便起身拍了拍衣裤，借着手机屏的光观察起四周。

从昨晚的情形看来，鹤丸和狮子王肯定是旧交，并且还是关系好到不同寻常的那种，不然对方也不可能因为她一个陌生人的拜托就把安保漏洞说出来。

当然，监控切换记录卡的时间很短，即便知道有这个机会，想要那段时间内做完所有事也满考验能力。要不是水无月澪最擅长解密码锁一类的活儿，也不可能成功入侵。

所以说，这大概也是对方释然放水的一条防线。

“……恩，不过问题就是，下一次切换还要等到两小时之后。”女孩深沉地叹着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于剧场舞台。

反过来想，她有两小时的时间好好观察这里，岂能不好好利用？

 

◇◇◇

7:00  A.M.

滴滴滴、滴滴滴——

分配给本丸警视厅安保人员的房间里，传出了规律的电子闹铃声。

和泉守兼定烦躁地伸手摸索，终于在床头摸到了手机。他连眼都没睁，啪的一下就暗灭了闹铃，随即将脑袋埋入枕头，眼看就要再度进入梦乡。

咚咚咚——！！！

才刚止住闹铃声，房门又立刻被人敲得直作响，惹得房内杂鱼一般睡着的人们一个个都发出了不满的呢喃声。

长发青年在床上支起身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谁啊……？”

要知道，昨晚因为那个不长脑的菜鸟后辈无心的一句话，他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天快要翻鱼肚白时才进入梦乡，距离现在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然而，未等他细想，门外便传来了极有精神气儿的声线：“前辈！前辈你起来没！快开门！！！！！”

“那家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和泉守兼定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脑波探测器了。如果这时候不给人家开门，只怕她会一直敲到整间房的人都醒来为止。

为防止房内其他同事被继续荼毒，和泉守兼定非常有牺牲精神地开了门。

“嘘——”眼看小女警又要高声说点什么，青年赶忙做了个噤声手势，“我们出去说。”

 

两人移动到甲板时，天色已然明亮，不过周遭依旧鲜有人出没。

青年显然没有睡饱，他揉着眼，企图用海风把自己吹清醒。身旁的女孩倒是精神得可以，满脸写着“我想说话”。

“森柚月，你一大早是什么意思？”将快要出口的哈欠硬生生地咽下去，和泉守兼定凝视森柚月，“课长不是叫你尽量不要暴露身份吗？”

“前辈，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很不对劲！”森柚月急切地抓住和泉守兼定的胳膊，“我可能给小澪添麻烦了……”

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个名字？和泉守兼定哑然地抽出手臂，思绪却不由自主地清晰起来。

“昨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在宴会的时候遇到了烛台切先生。”

“啊……？”就是那个什么老朋友的事？为什么我觉得你是直接给我添了麻烦呢？要知道，就因为这句话，本大爷可是一整晚都没睡好。

“当时烛台切先生问了我很多有关小澪的问题，我原来以为是太久没见，他想多了解小澪一点，就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可后来一想……如果真的是老朋友的话，为什么小澪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个人呢？”森柚月不安地抓住栏杆，“而且，小澪对烛台切先生的态度也很不自然，上次送招待券的时候……”

闻言，和泉守兼定无力地掩面：“……你才发现？”

“诶？”

“我是不晓得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这两人会是老朋友的……”和泉守兼定无奈地在身前组起胳膊，“至少在我看来，那家伙对烛台切光忠是避之不及，只要出现在半径几米之内就能吓到全身掉鸡皮疙瘩那种。”

“唔，但是宴会的时候人家不是那样说的嘛……”

猜想某人约莫又巧舌如簧地找了一堆看似合理的借口把人诓了，和泉守兼定也无心去追究，干脆换了话题：“然后呢？你觉得给人家添了什么麻烦？”

“我……”

森柚月正要开口，一阵脚步声却恰如其分地朝着这边行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正对上来人含笑的金眸：

 

“两位真是好兴致，莫非也是刚刚欣赏完日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