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rlet Quartet

文/丞

图/丞

前文索引：戳我

终于，在漫长的递增序列后，又开始新的一章了

其实这章会继续递增还是会反而递减现在我也拿不准

最近稍微忙了点，屯稿的速度有所下降

希望自己还能撑住，能不拖欠就不拖欠（//▽//）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一）

 

“还是不准备交出来？”青年语调轻松，仿佛自己正在进行一项极为有趣的游艺项目，“莫非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觉得我不会做什么？”

“……………………”哪能呢？！

小侦探忍不住腹诽——她可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人不仅做了什么，还过分得很。

当然，腹诽终究只能是腹诽。

面对差距悬殊的敌强我弱之形势，水无月澪反倒是不似最初那样仓皇了——反正情况已经糟到这个地步，再慌张也不能改变什么，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她动了动身子，想试着坐起来。然而，烛台切光忠稍加施力，便轻而易举地把她按了回去。

本来，这应当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动作，但水无月澪前一天才刚摔得入了院，这下正巧压在她的伤口，登时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嘶——”

“——！！”

谁都没想到，这句暗呼，居然让先前压制住她的青年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

水无月澪有些错愕地盯着举起双手的烛台切光忠，只觉得现在的场面太过幽默。

停停停，水无月澪你清醒一点。这个人可是烛台切光忠，他之前不惜绑架都要把人强行带到这里，怎么可能因为弄疼了绑架对象而住手？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水无月澪在心底狠狠点头称是。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证实猜想，那哪有不利用的道理？

死马当活马医，姑且试试吧？

水无月澪故意把头扭到一边，藏匿起表情：“烛台切先生，正如您看到的，我内伤外伤都未痊愈，明显不是您的对手。这种状况下还要如此执着，莫非逼问伤员是长船财团的优良传统？”

“……”

见对方没有回应，水无月澪乘胜追击：“还是说……欺负女孩子是您个人的兴趣？”

“………………抱歉。”

落下简短的道歉，烛台切光忠缓缓起身。感到对方的重量完全消失在身上，水无月澪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再也掩藏不住内心的惶恐——我的老天爷，本丸市有志青年烛台切光忠，今天果然很不对劲！

生怕自己惊愕的表情会破功，水无月澪保持着面朝沙发内侧的姿势，甚至变本加厉地将整个身体都转了过去。

她留心听着身后的动静，胸腔里的心脏却跳跃得越来越厉害，扑通扑通的声响好像都敲在了耳膜上。

总之，是谁都好，请保佑这个男人会识趣地离开吧！！！！！

 

可惜，世间万物多事与愿违。

几秒后，脚步声的确响了起来。只是，那个声响非但没有远离，反而朝着沙发前行过来。

当感到有人扳住自己肩膀时，水无月澪几乎要淌出泪。

怎么办？不然真的嚎啕大哭一场？烛台切光忠会吃这招吗？！还是干脆趁人不备，给他要害一脚，争取点时间？

脑内仿佛有两个自己在激烈争辩，小侦探还没来得及得出最终结论，便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拉了起来。

金眸青年在切近距离专注地凝视着她，指尖的温度即便隔着手套也能准确地传达过来。感到一丝温热在自己额前掠过，水无月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是在拨弄她的刘海。

“……还会疼吗？”

“啊？”

大概是因为问题来得太莫名其妙，水无月澪一时间忘了自己应当装作弱者的立场，机械地回复了一个单音节词。

令人意外的是，本应“机关算尽”的烛台切光忠却似乎不太关心这些旁门别类的细节，他若无其事地梳理着水无月澪的头发：“医生说你伤到了头部，恢复期可能还会有疼感。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恶心？还是我刚才弄疼你了？”

水无月澪动了动嘴，没能找到该说的话。她想不明白，烛台切光忠这套“温情牌”是要打给谁看。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间飘荡了一会儿，烛台切光忠擅自下了结论：“难受到话都说不出？”

“…………………………”

好吧，看来对方是真的误会了她的身体状况，破天荒地起了点怜悯之心。水无月澪捧着有些受创的良心，决定顺着人家的套路来。

病弱角色虽然不太擅长，但这种时候不爆发下演技，怎么对得起她“变装行家”的名号？

“被发现了啊……”再次抬头时，小侦探已然放弃了抵抗，转而换上无力的微笑，“其实，止痛药被我忘在房间了。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您帮我取一下吗？”

闻言，青年掏出手机：“既然如此，我叫人帮你取吧。”

“烛台切先生，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您了。”水无月澪“虚弱”地靠在靠垫上，眼神却无比坚毅，“我非常讨厌闲·杂·人·等进我的房间。”

“……我以为在你的认知里，我才是头号‘闲杂人等’？”青年金眸一转，满脸的探寻之色。

没想到烛台切光忠竟是个会插科打诨的家伙。

……啧，真麻烦。

强压住吐槽冲动，水无月澪长叹了一口气：“烛台切先生，您之前煞费苦心，用各种办法堵死我的退路。如今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您怎么又装起傻来了？让女孩子说到这份上，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

“我的意思是……”毫无预兆地拽住对方的领带，水无月澪猛一用力，将人拉向自己。两人又回到鼻息相闻的距离，她寻至对方耳畔，故意压低语调，“从现在开始，您对我来说不再是‘闲杂人等’。明白了？”

是的，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请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

 

4:00 P.M.

春告鸟酒吧。

酒吧的主人正闲适地打扫着吧台内部的卫生，听闻门外铃声乍起，他转过头来：“现在还没有开……业？”

视线在来人之间交替了一会儿，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真是稀客”。

“莺丸先生，打扰了。”酒吧的门面的确不大，太郎太刀微微屈身才勉强钻了进去，“那个人今天在吗？”

“想找他的话……”放下手中的活儿，莺丸小心地擦拭干净手才走出吧台。话头抛到一半，忽然就拐了个弯，“说起来，这位莫非就是传闻中搜查一课的和泉守兼定刑事？幸会幸会。”

和泉守兼定讶异于还未自报名号就被认出的窘境，只能点头示意。其实，他连为什么要到这种酒吧来都不清楚，更别说摸清人物关系了。

“和泉守刑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春告鸟的老板，莺丸先生。”太郎恪守礼节地介绍着，停顿半秒又贴心地补足，“水无月君常受他的照顾。”

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和泉守兼定抬起头来：“呃，你的意思是……那家伙经常到这里来？”

一个年轻姑娘家，未婚女性，经常流连在酒吧？

她都在这里干嘛？喝闷酒？

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那个场景，和泉守兼定明智地选择了放弃。

好在这种气氛没能维持多久，新的来客很快就打破了僵局。

一身淡色装扮的青年推门而入，看清房内人物后，他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方才噙着笑走上前来：“太郎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上次的U盘资料，非常感谢。”看似答非所问地道出一句，太郎与已然走至面前的青年握了握手，“鹤丸先生。”

鹤丸国永却尴尬地偏开视线：“什么资料？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是么？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太郎倒也不追究，立刻将话题带到了另外的事情上，“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拜托你一点事情。我想也只有你能帮忙了。”

闻言，青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绝望神情：“呃……不抱希望地问一句，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对于这个问题，太郎鲜少地露出神光万丈的笑容。明明勾着嘴角，他的背后却仿佛一瞬展开了博大的威慑气场。

“……………………”鹤丸国永几乎要下意识地后退了。

然而，对方还是不急不缓地给他下了“最后通牒”：“难得水无月君有了消息，我想……与她交情甚好的你，应该不会推辞吧？”

 

◇◇◇

 

烛台切光忠回到房间的时候，水无月澪已经从沙发上坐起，被他拉散的领结也好好地系了回去。她安静地待在那里，完全没有想逃跑的样子。

“给，是这个吧？”将从水无月澪床头柜上取来的药递过去，烛台切光忠娴熟地从旁倒了一杯水，“真的不需要先吃点什么再服药？”

水无月澪摇了摇头。

事实上，烛台切光忠来去都没超过3分钟，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只怕这会儿正好能被对方抓个“现行”。先前的紧张还未消退，她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

然而，水无月澪的胃却好像比她本人诚实得多。

“咕——————”

绵长响亮的音声划破房内的静默，最让人无语的是，那一声的最后还绕出了几个音调，如果不是因为发声源就是自己，水无月澪真想拍桌狂笑。

“…………………………”

烛台切光忠用指节抵着下唇，虽说没有当即笑场，可那着实掩饰不住的肩膀抖动频率，也足以表现他现在的状态。

啊，真想一头撞死。

水无月澪苦闷地抱住脑袋，第一次想要全面抹杀自己的记忆。

无论如何，这样僵持着太过尴尬，水无月澪局促起身：“烛台切先生，谢谢您的药。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

“等等，澪。”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她身旁，非但娴熟地改了称呼，还万分自然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在此之前，先陪我喝个下午茶怎样？”

“烛、烛台切先生？！您……你这是要干嘛？！请、请放手！”小侦探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我要报警了”，她扒着沙发扶手，愣是不肯向前，“吃饭的话，我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

不如说，请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你自己说的啊……”青年没有理会水无月澪的抗议，一脸无辜地破解了她的“自我封印”，继而拉着她缓缓前行。行至一半，他回过头，附赠熟悉的游刃有余式微笑，“毕竟，我不再是你的‘闲·杂·人·等’，不是吗？”

你·这·家·伙——！！

纵使是曾经舌战群儒的伶牙俐齿，此时也尝够了吃瘪的滋味。水无月澪徒劳地动着嘴，无奈一句反击都说不出。

神明大人，这到底什么情况？！

 

◇◇◇

 

从春告鸟酒吧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不少。

对于刚才酒吧里进行的“交易”，和泉守兼定依旧存有疑点，他一路跟着太郎太刀回到事务所，想等没有外人的时候再详细询问。

可惜，这点小愿望也没达成。

“太郎先生，您终于回来了！！！”还没走到事务所，森柚月元气满载的声线便冲入耳道。

小女警匆匆起身，拍了拍坐在台阶上时沾到的尘埃，一路小跑奔到太郎面前：“太郎先生！见习助手森柚月，前来报到！”

“……………………”

沉默充斥着周边空气，森柚月的表情也一点点地垮了下来。她缩了缩脑袋，刚想岔开话题，却瞥见了跟在太郎身后的和泉守兼定。

“菜鸟，你……”

“前辈，请不要说出来……”

难得和泉守兼定顾全了后辈的面子，被打招呼的本人却一秒破功。

“森刑事，水无月君虽然处于失踪状态，但她本人并没有辞职。因此，我们这边暂时还不需要新的助手。”太郎不解地凝视森柚月，看样子是真的没读出她的弦外之音。

“………………………………………………”

尽管人家语调柔和平静，森柚月却切实感到膝盖中了箭。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场景了吗？这宛如告白被拒一样的挫败感究竟是什么？！

如果时间能倒流，森柚月确信自己绝对会再想一个更自然的出场方式。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作的死，再苦也得吃。用诸如此类的话语自我催眠着，小女警总算缓了过来：“太郎先生，你就当我是来兼职打工……也不行吗？”

“可是……”

眼看太郎又要进入犹疑模式，和泉守兼定及时开口：“是课长派你来协助的吧？”

“啊……？”全然摸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森柚月愣在原地。

和泉守兼定颇感郁闷地叹了口气，又朝人家眨了眨眼，故意重复了一遍：“是长曾祢课长让你来协助这边的，对不对？”

“哦？哦！！！是、是的！就是课长叫我来的！啊哈哈哈哈……”总算领会了对方的苦心，森柚月在心底感激涕零地对和泉守兼定拜了几拜。

显然，长曾祢虎彻的名号在太郎这里还是很受用的。

听森柚月这么说，太郎便真的点头应允下来。毕竟，现在他这边人手不足也是事实。

三人一道上了楼，太郎打开事务所二楼的顶灯，招呼和泉守兼定与森柚月落座后，匆忙地走向茶水间似是想要泡茶。

森柚月当然要趁此机会多多表现，她蹭地一下跳起来，忙不迭跟了过去：“太郎先生，您放着我来！这些是助手的工作！”

太郎垂眸看她，视线中透着满满的疑惑，他好像还不习惯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工作关系。

对于应对太郎的迟钝，森柚月也算是个熟练工了。她毫不介怀地从对方手中接过茶壶，半推搡地将人挤出茶水间：“这边的东西怎么用，小澪都教过我的啦，请放心！”

一边是森柚月过分高昂的情绪，一边是和泉守兼定过于低沉的气压，太郎太刀犹疑了几秒，还是朝会客室沙发的方向走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和泉守兼定从沉思中回神：“对于这次的事件，我想菜鸟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给你添太多麻烦的话，不如让她……”

“我并没有想拒绝森刑事的提议。”先一步阻下了对方的话，太郎欠身坐到单人沙发中，“不如说，我比较担心‘兼职’会给她带去太多负担。”

和泉守兼定苦笑：“不会的，她只有体力好这个优点了。”

“是么？”回想起森柚月努力的表情，太郎竟不期然地勾起嘴角，“至少在我看来，森刑事的优点远远不止体力好这一点。”

「咣当」

太郎话音未落，茶水间便传来一阵响亮的金属器物敲击声。紧接着，森柚月瓮声瓮气的话语也飘了出来：“没、没事，我就是手滑了一下！！茶马上就来！！！！”

显然对方是不想有人过去，太郎也识趣地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离茶水间方向。

 

确信没有人走过来，森柚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抱着端盘，只觉得胸腔被狂跳的心脏撞击得生疼，双颊的温度也节节攀升。

“至少在我看来，森刑事的优点远远不止体力好这一点。”

不知为何，太郎略带笑意的话音在她脑内无限循环，每一次出现，都足以让她胸闷气短。

那个太郎先生？在说她？有很多优点……？

天呐，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森柚月咬了咬牙，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差点没疼得背过去。

“居然……是真的？”

小女警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处现实世界，双脚忽然就没了力气。她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地面，瓷砖微凉的温度此刻被她当成了绝佳的冷却剂，让人迟迟不肯起身。

森柚月，淡定点，以后你要在这里“工作”了！别因为这种小事一惊一乍！

……

…………

………………

可是……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做得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强压住内心的咆哮，菜鸟刑事挂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扳住门框，就差没去撞门。

一想到这样的生活即将成为日常，森柚月竟有些担心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她偷眼瞄会客室内与和泉守兼定淡然交谈的太郎，那俊朗的侧脸今天依旧让她无法偏开眼。

如此看来……现役刑警森柚月的“兼职”生活，或许还真的有点“前途多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