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rlet Quartet

文/丞

图/丞

前文索引：戳我

告诉你们一件可怕的事情……

存稿……快要见底了_(:з」∠)_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四）

 

森柚月焦急地在走廊里来回转悠，仿佛一只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小型犬。

据说太郎是有事拜托长曾祢虎彻调查，才来到警视厅。但是这个调查内容，她并没有被事先告知，准确地说，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太郎要来这边。

“明明昨天还在一起研究计算机应用中级教程来着……”不服地鼓起腮帮子，森柚月嘟着的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其实，更让她不服的是，本应完全状况外的和泉守兼定，此时却跟着那两人一起进了课长室。这不明摆着只把她一人隔离在外吗？太不够意思了！

如果是营救水无月澪的计划的话，与公与私也都该让她知晓点内容吧？

……还是说，太郎终究还是觉得她靠不住？

就在小女警苦思冥想之时，一道慵懒的声线飘飘然地从门口传了过来：“……一课的资料，我放门口啦。”

森柚月下意识地探出脑袋，正巧捕捉到对方转身的瞬间。她赶忙迈步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明石前辈！你太不够意思了！”

“……哈？”明石国行疑惑地抽出手臂，脸上写满了“拒做冤大头”几个大字，“森柚月大小姐，本人只是来送资料，又怎么得罪你了？”

只见女孩噙着一张莫名得意的笑脸凑了过去：“……上次那个，好用不？”

“……”嗯，所谓“那个”，大概就是之前收到的……“那个”吧。

“萤丸君和爱染君给我发感谢邮件了呢，你看！”

“…………”

“……前辈？明石前辈！你有在听吗？”

绵长的沉默后，青年翻了翻白眼，扯过刚刚放在门边的资料，毫不犹豫地敲在了女孩脑壳上：“有空问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早点把资料送进去。”

小女警被敲得有些懵，她迷迷糊糊地从脑门上扒下资料，发现上头还贴了个“紧急”的memo账。而那位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的罪魁祸首，早就摇着手消失在转角。

既然是紧急的资料，应该能作为她“擅闯”课长室的理由吧？！

终于开了窍的森柚月抱起资料，刷地一下冲向目的地：“课长！！！！我有要事报告——————————！！！！！！”

 

◇◇◇

 

上班第一天，水无月澪的工作异常简单。

呃，好吧，其实对于她这样没有持续力的人来说，也是万分痛苦的。

“呼……累死我了。”终于把规定范围内的地面清扫干净，水无月澪有气无力地坐在花坛边。她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底的自豪感才冒了个头，就被一股怒气恶狠狠地压了下去。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她凭什么要在这里扫地啊？！

其实，水无月澪本来是一个没什么工作责任意识的人，以前在研究室的时候，更是个风一样的女子，来去皆无踪。就算是自家父母，也很难把握她的动向。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自由惯了的人，受雇于太郎之后，在人家的潜移默化下，居然变成了略带强迫症的社畜，只要被交代了工作，就会习惯性地动手完成。

“……水无月澪，你振作一点啊？”小侦探越想越觉得憋屈，她提溜着扫把站起身，抬头仰望最高楼层，始终没能等到研究室中的两人出门的迹象。

 

不得不说，现在的形势很微妙。

烛台切光忠摆明了是要她参与人家的研究，而作为负责人的压切长谷部却将她挡在门外。别说是具体理由了，连研究的信息都没透露，这叫人如何是好？

水无月澪寻思着要不要装作报告打扫成果，到顶楼探探“室长大人”的口风。谁知才起脚，她便发现那个直通顶楼的观光电梯运作了起来。

她直勾勾地顶着轿厢从最高楼层一路下到一楼，从里面走出的，竟是大俱利伽罗。

青年察觉到水无月澪的视线，快行两步停在她面前，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你的电话。”

闻言，水无月澪下意识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找我的？你确定？”

大俱利伽罗没有做声，轻轻地点了点头。

“……真的是找我的？真的没有搞错？？”

“…………”轻叹一口气，青年再次点头。

如此“互动”了一番，小侦探终于有了点实感。她向大俱利伽罗道了谢，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手机。才刚来得及说句“您好”之类的问候语，大俱利伽罗便头也不回地踏上返程路。

水无月澪盯着人家背影消失的方向，感到脑袋又疼了起来。

——看来，这个人“并不想和你混熟”的想法依旧根深蒂固。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含笑的声线来得猝不及防，这种游刃有余的气场，水无月澪是再熟悉不过，她一瞬就进入了临战状态：“烛台切先生，如果我没有弄错，这是大俱利伽罗先生的手机？”

“我当然知道。不过——”电话那头，烛台切光忠用手势清退了办公室里的部下。他将手机夹在耳旁，边接听边活动起早就酸胀的右手手腕，“我现在想找你，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就把我的手机还来啊？！水无月澪真想立刻吼出这句话。

好在理性及时地占据上风，小侦探捏着眉心继续发问：“……所以，您到底有何贵干？我想堂堂长船财团的总帅，应该没有闲到在上班时间找人聊天的地步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电话那头的气氛似乎一瞬落入尴尬。

短暂的沉默后，青年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只是刚好想起你了。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水无月澪猝不及防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烛台切先生，这个玩笑……不太好笑啊。”

“………………是么？那我再接再厉吧。”对方的语调很平静，听不出情绪。他言简意赅地做出总结，继而改换话题，“我想听一下你的工作报告。”

“……哈？”这回轮到水无月澪瞠目结舌了，“恕我直言，烛台切先生。如果长船每一位员工的工作报告都需要您亲自审阅的话，这个工作量好像有点……？”

“没关系，我只想听你的。”

“……”

好家伙，这次后路倒是堵得及时。

水无月澪低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被她扔在脚边的扫帚，深刻思考起“打扫庭院”这个工作该怎么说才显得高大上一些。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再在维护自己研究者身份的道路上奋斗一下：“呃，大概是……蝴蝶效应与人类能动性活动的关系性讨论？”

青年止不住露出压低的笑声：“……如果我没猜错，长谷部君应该是叫你做打扫庭院之类的杂事了吧？”

“——？！”不愧是本丸市有志青年，连打哑谜都快稳准狠。

钦佩之余，水无月澪再度实感对方纯粹是想找机会调侃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不提前做点措施啊！当初连“开后门”这样的话都抛出去了，你倒是让人看看你后门有多硬啊！！！！！

可惜，小侦探的内心咆哮并不能持续多久。

烛台切光忠看了看显示器下方的时间，暗自估算了一番。他凑近手机，仿佛诉说什么秘密似地开了口：“……等我半小时。”

 

◇◇◇

 

过了早高峰之后，各条要道的交通堵塞均得到了缓解。

一身白衣的青年接过对方递来的物件，匆匆绕道出了巷子。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至路边，发现熟悉的深绿色老爷车后，二话不说开门就窜了进去。

“快快快！GO！GO！GO！！！”连安全带都没系好，青年就对司机下达“指示”，“下一个地点是——”

“鹤丸，你淡定点……”身处驾驶座的人倒是没被感染到半点急迫，他屈身从后座上拎过来一个保温瓶，“不然，先喝点茶？”

“………………”鹤丸国永觉得，自己大概是找错了帮手。

纵然如此，老爷车还是徐徐移动了。

其实，论车型论速率，这辆车都可以算是老古董，但持有人莺丸却对它疼爱有加，一直不舍得淘汰。

然而，当鹤丸国永发现一边的车道上，已经有四辆自行车无声无息地超过自己所在的四轮机动车时，他再也无法缄口不言：“……停下，我要下车。”

“这里是十字路口，会被贴罚单的。”车主一脸正经地给予回答。

“……啊，是么？”深知对方的性格，鹤丸国永放弃了挣扎，终于有气无力地靠上椅背。当倦意袭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几夜都没好好合眼了。

莺丸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苦笑起来：“……那个人给你出难题了？”

“嗯……”鹤丸的思绪已经一半踏入睡眠之中，他模模糊糊地回了一个音节，止不住地打哈欠。

“很棘手？”在记忆中摸索一番，似乎没找到能让眼前这个人陷入如此窘境的先例，莺丸在心底为人家点起了同情的蜡烛，“还有点距离，你先休息一下？到了叫你。”

“……嗯。”

抵不住睡意的连续攻击，青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准备突入睡眠状态时——

「吱——」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后，原本时速连自行车都能予以嘲讽的老爷车，忽然飞也似地冲了出去。鹤丸国永被惯性直接甩在了靠背上，好不容易蓄好的睡意就这样被炸出了九霄云外。

喂喂喂，说好的安全驾驶呢？说好的十字路口会被贴罚单呢？！

他紧紧抓着拦在身前的安全带，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表示点什么：“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不对，在此之前，好像还有什么更需要问询的？

“我说你——”

“坐好，要加速了。”

“哈？难道你刚才那个还不算加……？喂！！！！！！！！！！”连变故缘由都没能问成，鹤丸国永便再次享受了一番座椅靠背的柔软触感。

老爷车仓促地改变了最初规划好的路径，一阵猛冲就蹿上了高架桥。

确认自己达到目的，莺丸方才舒了一口气。他转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青年，绽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我记得……这种追踪游戏，好像还是你的最爱？”

鹤丸国永愣了两秒，回神时表情已然切换成了另一个模式。

他摇下车窗确认前方高级轿车的车牌，禁不住朝驾驶座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千万别跟丢了。”

“包在我身上。”

油门踩下，一阵马达震动后，老爷车又轻盈地飞驰而去。

 

◇◇◇

 

另一方面，森柚月虽然在明石国行无心的提示下成功“潜入”长曾祢虎彻的办公室，却没能打探到多少内部消息。

室内的三人似乎早就算到会有这种插曲，早早地结束了话题。小女警才把报告送进去，没过两分钟就被撵出了门。

这其中必然有鬼！

如此一来，更加确信内心所想的森柚月不服指数又爆了表。眼看太郎朝课长室内点头示意后就要离开，她拎起早就收拾好的包，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太郎先生！等等我！”

对方倒是也没像以前那样直接阻止。只见青年将修长的手指轻按在唇边，径自降了几分音量：“……森刑事，此处不宜喧哗。”

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动作正中红心，森柚月只觉得脑袋一阵发蒙，昏昏沉沉地跟着人家离开了办公室。

这番情境自然是收入紧跟而来的和泉守兼定眼中。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他禁不住喃喃：“要不要紧啊，那家伙……”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家还是你的前辈吧？”长曾祢虎彻倍感轻松地锤了一下和泉守兼定的肩膀，“还轮不到你担心。”

长发青年尴尬地揉了揉肩膀，决定不去纠结人家误解话语指代的事，一瞬就把话题转了回来：“课长，近期我负责的案子都已结案。所以……我能申请自主调查吗？”

长曾祢虎彻了然地挑了挑眉：“……怎么，有计划了？”

“计划倒是谈不上，只有几个在意的点，我非查不可。”和泉守兼定如实回答，“现阶段掌握的情报太少，即便按照刚才您提出的思路，也需要起码数周时间才能调查清楚，我觉得……”

“直接说你等不了这么久不就好了？”未等部下说完，长曾祢虎彻便打断了人家，还附送爽朗笑容，“毕竟你的目的，从根本上来说和我们不太一样。”

“——？！”

眼看和泉守兼定的脸上泛起了几点红，长曾祢虎彻继续追击：“就这么不放心？让小姑娘呆在那个人身边……”

“我不是那个意——”

“好了好了，别口是心非了。”完全没有理会对方仓皇的辩解，课长大人早就把部下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是呢，要我说的话，只要不触犯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哪怕你现在就把人带回来，我也没意见。”

言罢，长曾祢虎彻便声称自己要去参加各课例会，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看着人家潇洒的背影，和泉守兼定心中百味杂陈。他绕回自己的座位，重新打开显示器，发现先前调看的资料依旧好好地存在那里。

“水无月恭平、水无月澪……”小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和泉守兼定毫无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如果前面在课长室里，他听到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水无月澪的处境的确异常尴尬。并且，那个所谓的本丸市有志青年，也更不可能轻易放走她。

想到这里，和泉守兼定下意识地取过手机，点亮屏幕。之前显示着①符号的应用，由于他打开过，已然变回了初始状态。

青年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应用理所应当地保持沉默的状态。

“……管他呢！”

终于断了耐心之弦的青年迅速站起，他毛躁地抽过刚打印出的两份资料，大步迈向电梯间——

保持被动毕竟不是他的风格，不管最后是否有用，还是应当主动做点什么！

 

◇◇◇

 

水无月澪拿手机还给大俱利伽罗时，还是本着不侵犯对方知情权的心理，告知其烛台切光忠可能会来的事实。

然而，就如之前她猜测的，这个用尽浑身力气表示“并不想和你们混熟”的人一直很实诚，说不混熟就不混熟。

“随便你们。”他轻描淡写地给出自己的意见，翻身走回了实验室。

说实话，就水无月澪本人来说，她非常想放对方一次鸽子。但转念一想，既然这整个研究楼都是那个人的，她铁定也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么？”

小侦探无奈地在大门边找了一处可以落座的地方，小心地坐了上去。

5分钟。

10分钟。

15分钟…………

不知是不是由于没有能够分散注意力的玩物，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水无月澪时不时抬头去看庭院角落里的花钟，就这样煎熬地捱到了约定好的30分钟。

不过，烛台切光忠并没有出现。

“难道是堵车？”水无月澪回想了一下本丸市的交通状况，又撑着脑袋继续等。

又过了10分钟，大门外依旧安宁。

“……不至于吧？不是说生意人最有时间观念吗？”

又是一个10分钟。

“……………………………………………”

当意识到自己居然傻不愣登地在大门口静坐了将近一小时的时候，水无月澪再也顾不得思考敌我立场实力差距，蹭地一下站起身来。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对着闹市区方向强有力地吼出了不满：

“烛台切光忠，你居然又【自主消音】放我鸽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