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rlet Quartet

文/丞

图/丞

前情提要：戳我

抖了一通包袱之后感觉浑身舒畅……

这次也有一点小包袱

然后差点忘记把稿子存进来了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七）

 

“啊、啊、阿嚏——？！”

拎着便利店口袋的鹤丸国永，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惹得身旁的水无月恭平皱起眉头：“鹤丸君，你是不是穿太少了？”

“没事，大概是空气不太好……”青年瓮声瓮气地回答，用食指蹭了蹭鼻尖，“比起这个……教授，您怎么又跟出来了？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总是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水无月恭平报以苦笑，“而且，如果真的要找我……那个人有的是手段。”

“……也是。”对方所说正符合自己所想，鹤丸国永只能点头称是。罢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追问，“不过，您有没有想过一种情况，就是对方巴不得您躲得好好的，至少不要枉然出现在傻丫头面前。”

水无月恭平愣了愣神：“你觉得有可能吗？”

“谁知道呢，我就是随口一说……”青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虽然您大概不愿意听到这种话，但那个人似乎对傻丫头很执着。”

“……”

“您别这样瞪我啊，又不是我在执……”

“小澪那么聪明，有人在意也很正常吧？”谁能想到，水无月恭平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起了女儿控的毛病，“难道你看不起我女儿吗？还有，别叫她傻丫头！”

明明是这么紧急的时刻，对方在意的点却让鹤丸国永感到不可理喻：“………………教授，您确定如果我改口说自己很在意她，您不会把我揍一顿？”

水无月恭平沉思两秒，无比确定地点头：“不！当然要揍！”

嗯，很好，还是记忆中那个脱线的人。

鹤丸国永哭笑不得地紧了紧手中的袋子，将话题拉了回来：“教授，我的意思是……那个人的执着不仅仅停留在研究层面。”

“………………你前段时间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是，情况有变，原因我还不是很清楚。”鹤丸国永见对方几乎要把腮帮子都鼓成河豚了，赶忙加上解释，“最初的时候，对方还会提出交换条件，主动提议换人。现在的话，哪怕是我自己提出回去，我觉得他也不见得会同意了。”

两人面面相觑，静谧的空气中，时间按部就班地流逝着，直到寒风再次把他俩都吹出了喷嚏，这场没有结论的探讨才算拉下帷幕。

 

◇◇◇

 

森柚月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和泉守兼定正趴在办公桌上小憩，过分粗重的呼吸足以显示其昨夜的辛劳。

小女警瞅了眼桌上随意放着的杯子，杯壁上还挂着咖啡的淡棕色痕迹。在她的记忆里，和泉守兼定对咖啡的依赖性很低，准确地说，他不是很喜欢这种饮料，如果不是困到非喝不可，他是绝对不会主动选择咖啡的。

“八成又通宵了吧……？”森柚月用指节量了量叠起来的卷宗高度，禁不住佩服地点起了头，“我也得加油，为小澪早日回归出力！”

说做就做，女孩放好包，立马冲去了鉴识课办公室。

 

同样一夜未眠，明石国行手旁的咖啡杯却基本是满的。

当森柚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面前时，青年习惯性地举杯想要饮一口咖啡。可当液体快要触到唇瓣时，他忽然回想起昨晚尝到的味道，只能尴尬地把杯子放回原位：“一大早慌里慌张的做什么？你们课的资料我昨晚就发过去了……”

森柚月扫了一圈办公室，确定四下无人，便拉了隔壁桌的座椅，将手机扔在明石国行的桌上，顺道一屁股坐到人家面前：“才不是资料呢。我是有点私事，想麻烦前辈你……”

“………………”

虽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明石国行的表情却已经显而易见地表现出“好烦好麻烦不想做”之类的信息。

若是换作别人，这个时间点肯定已经开始打退堂鼓。可森柚月是什么人啊？她的“锲而不舍”精神当年可是闻名整个学院的。

于是，小女警笑容满面地凑上前去：“明·石·前·辈，我想查个地方。”

“厅里的网络都是一样的，你想查什么自己去查不就好了？”青年轻描淡写地回复，“我们的权限没有多大区别。”

“哎呀，前辈，你怎么听不明白呢？！”森柚月急得跺了两下脚，“我要是自己查得到，肯定不会来麻烦你啊！”

“哦，你也知道麻烦？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最怕麻烦啊。”

对方说的着实太在理，森柚月竟一时间无言以对。不过，就这样放弃显然不科学，小女警还是硬着头皮坚持着：“前辈，你就帮帮忙吧，我也只能拜托你了……”

“……”

“就算权限差不多，你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手段啊……”

“…………”

“看在我们同窗那么多年的份上……？”

“………………”

“呃……那、那就看在萤丸君和爱染君的面子上？”

“……………………”

“再不济，你就当是给我回礼嘛！上次那个机器人很好用吧？！”

提到萤丸和爱染国俊时，明石国行本已将手摆上键盘。谁知人家后面马上跟了那么一句，他当机立断地收回了手：“……你要这么喜欢那个，我送还给你。”

“诶？不不不，怎么能这样呢？！前辈！那个不好用吗？是故障了还是怎样了？我帮你拿去修理！”见明石国行莫名其妙被点到了怒点，森柚月赶忙发挥博大的行动力，一心力挽狂澜，“不然……前辈你告诉我，怎样才愿意帮我嘛……”

才经历了通宵苦难，这会儿又被人在耳边大呼小叫，明石国行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飞来横祸。按他对森柚月的了解，如果这个时候不答应她，这个小姑娘真的做得出在鉴识课呆上整个上午这种事。

他揣摩一般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正寻思着所谓的“报酬”，却发现对方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而显示在屏幕上的名字，正是森柚月的父亲。

感受到来自明石国行的视线，森柚月才注意到手机震动了好久。她扫一眼来电提醒，脸色立刻青了些。

“就在这里接吧，反正也没人睡觉。”青年“大方”地做出请的姿势。

森柚月点了点头，尴尬地扯着笑容按下接听键：“爸爸……”

“柚月！你在想什么？我说不准那小子过来，就是不准！你别拿你妈来压我！”明明是听筒模式，对方的音量却足以让不远处的明石国行听个真切。

“爸爸，您别这样！我跟太郎先生都说好了！哪有临时取消的道理！”

“我管你那么多啊？那我问你，为什么最初邀请的时候不跟我说？”

“那是妈妈——”

“都说了别拿你妈来压我！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现在立刻马上回绝掉那小子！”

“爸爸！您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样了？我的寿宴不需要不诚心祝贺的人，怎么样？”

“……”

眼前的父女对弈似乎快要进入拉锯战，青年疲累地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地从森柚月手中顺过了手机。

“诶？前——”

青年用手势示意对方保持安静，待电话那头的絮叨话语全数停下，他才用让森柚月都讶异不已的谦恭语调回复道：“森伯父，许久未见，听到您还是如此健朗，我便安心了。”

电话那头的森浩行顿了顿，立刻反应过来：“你是……明石君？”

“是的，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那当然，当年如果不是你，我们柚月早就被那些坏小子骗走了！”

“……啊哈哈，不敢当不敢当。”

森柚月瞠目结舌地盯着明石国行，忽然觉得自己的三观全数崩塌。

等等，这种老熟人的感觉到底是怎样？为什么爸爸会对明石国行如此亲切？按照他那种个性，难道不是应该仇视她身边每一个男生吗？！

最重要的是……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为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小女警自顾自地烦恼是不是失忆了，明石国行却还不慌不忙地继续着对话：“是的，之前由于种种原因没能来赴约，今年正好有空，不知届时我方不方便过来？”

“明石君吗？那当然可以啦！我也好久没见过你了！叫柚月带你过来！”

“好的，那我们当日再见。”

“明石君，你可一定要来啊！”

“好的，您也请保重身体。”

眼看青年带着错觉一般的笑面挂断电话，森柚月惊愕得连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当即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嘶——明石前辈，这、这怎么回事啊？”

“……？”明石国行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

“不是，就是……你、我……你什么时候认识爸爸的？！”

青年眼珠一转，回想了几秒：“……嗯，好像是你入学一个月之后？”

“这么早？！”不对啊，自己从警官学院毕业都多久了，如果爸爸早就和明石国行认识了，为什么从来不说？

“嗯，因为他几乎每周都会在学校附近晃，我有一次溜出去的时候差点砸到他……”

“……等等，前辈，你会翻墙吗？”话说出口，森柚月才意识到这是多么愚蠢的问题，赶忙改换了话题，“然后呢？你别告诉我因为你把他砸出毛病了！我真的会申请赔偿费的哦？！”

“之后的事情嘛……”青年娴熟地将手机翻转着还给森柚月，对她露出今日第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建议你回家请教伯父本人。”

 

◇◇◇

 

“这算……什么玩意？”

跟着压切长谷部一路走到那个所谓的“挺麻烦的地方”，水无月澪禁不住“率直”地发出了感慨。

谁说家里不能做研究的？！这藏匿在别墅中的实验室装备齐全程度完全不亚于正规研究所嘛！一般人会在家里专门划出一块区域放这些东西吗？！！！！

啊，差点忘记了，烛台切光忠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小侦探懊恼地敲了敲脑袋：“然后，长谷部先生，我记得您说过，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工作……这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您也……？”

“当然。”压切长谷部径自打开了房间电源总闸，“大俱利伽罗等下也会过来，研究进度得加快了。”

不知为何，水无月澪忽然想起了烛台切光忠昨晚对她说过的话。

 

“其实我们是一类人，都不‘干净’，不是吗？”

 

她感到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捏起了拳头：“长谷部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青年看了看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就是……”明明是自己要求提问，真到了这时候水无月澪却忽然犯起了难。万一答案真的如她所想，该怎么办才好？

“就是什么？”青年轻轻地敲了几下桌面，“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工吧。”

闻言，水无月澪忙不迭地开口：“对于我过去做过的事情，您也认为需要‘赎罪’吗？”

压切长谷部明显地怔神了。

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淡然，回问道：“……你过去做了什么，我怎么知道？莫非你做的事情还跟我有关系？”

女孩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压切长谷部果然不好瞒，本来她想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试着讨要一点线索，但看这个阵势，只怕是难继续套话。

欲速则不达，水无月澪明智地选择了回避方式：“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起以前跟同学这样闹着玩过，您千万别介意。”

纵然满脸写着“我不相信”，压切长谷部也没有继续逼问的意思。他朝水无月澪勾了勾手指，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门：“既然这样，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吧。”

而首战失利的水无月澪只能沮丧地点头跟上。

 

毕竟是藏在别墅里的研究所，就算再怎么专业，占地面积依旧有限。因此，水无月澪跟随压切长谷部把整个实验室都转了一遍，也没花太多时间。

“熟悉环境”后，青年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工作模式。见水无月澪还站在那里，他当即皱起了眉：“愣着做什么？别忘了你答应下来的工作。”

这凛冽的声线倒是让水无月澪想起了些什么，她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忽然抓住压切长谷部的衣袖：“不行啊长谷部先生！我不能一直在这里，我得回去一趟！”

“……哈？”

“那孩子——！”差点就要说漏嘴自己藏了个少年的事情，水无月澪敏捷地刹车，转换说法，“不是，我是说，在原来的宅邸我养了只猫，到了该给它喂饭的时间了……”

“猫？”不明晰地勾起嘴角，压切长谷部垂眸，“……不用担心，据说已经有位‘爱猫人士’代替你照顾了。”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无比明确，女孩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仓皇，“你们……要对他做什么？他、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不要伤……”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青年动作娴熟地打开电脑，“我都说了，是‘爱猫人士’代为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

未等水无月澪辩解，压切长谷部便先一步止住了话题：“特聘研究员小姐，我们不是在说‘猫’的话题吗？”

 

◇◇◇

 

“呼……吃饱了。”满足地揉了揉肚子，少年用舌头将嘴角的汤渍舔干净，然后开怀地笑了出来，“多谢款待！小伽罗！”

“……贞，你是被光忠带坏了吗？”对于这个称呼，大俱利伽罗显得很抗拒。他眉头紧锁，金眸一转就是一道眼力强劲的视线，“以防万一，最近你先不要出门，我下午再过来。”

“啊，等一下！”眼看青年要转身出门，太鼓钟贞宗赶忙出声叫住他，“这么快就走？很忙吗？”

“我还有工作……”本想简单结束对话，可回过头去时，大俱利伽罗却发现少年的眼神中似是藏着什么为难的情绪。见状，青年只能无奈地叹着气，又坐回了床沿，“好了，你想问什么？”

少年似是斟酌了一番，过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就是……小澪姐，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青年淡漠地叹了口气：“所以呢？”

“就是……”

“我没兴趣和她混熟，更不会有时间跟她闲聊。”

“……？”

“既然连话都说不上，就不存在泄密不泄密的问题了。”

终于理解了对方的用意，太鼓钟贞宗情不自禁地给了青年一个大力拥抱：“谢啦，小伽罗！我总算不会打破跟咪酱的约定了！”

大俱利伽罗淡定地破解着少年的“擒拿术”，神色看起来却无比安宁：“……你是真的被光忠带坏了。”

不过，按照那个女孩子的性格，只怕知道了真相后，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吧？

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

“……好像也不错。”

“嗯？”

“没事。”青年熟稔地揉乱太鼓钟贞宗的头发，“我的自言自语罢了。”

反正……约莫可以久违地看到那家伙无计可施的样子。

 

 

（TBC）